人生像是一首诗或词,但在朱敦儒的心中,有些梦中的念想,却胜过诗词。
老来可喜,是历遍人间,谙知物外。看透虚空,将恨海愁山,一时挼碎。免被花迷,不为酒困,到处惺惺地。饱来觅睡,睡起逢场作戏。
休说古往今来,乃翁心里,没许多般事。也不蕲仙不佞佛,不学栖栖孔子。懒共贤争,从教他笑,如此只如此。杂剧打了,戏衫脱与呆底。
做相同梦已经很久了,在梦中,红粉尘妆,青楼别院,双梨树下,攀花枝语。那名红妆人是谁?他为什么徘徊在我的梦中?他脚下的可是斑斑红泪?他纤手上又抚着什么纸张?疑问却没有答案。
朱敦儒,一位贡献于创作的诗人,以“游戏人间”为情怀而被世人称道。他的创作更倾向于灵感,而灵感的来源……
最近朱敦儒为梦所困,梦重复上演着一场没有其他观众和演员的戏剧,主角只有一女子,看不清样貌,只有一袭红裙印入眼中。他试过呼喊,但都石沉大海,那人从来没有回过头来看朱敦儒。
最晚难入梦,从此暗愁生。朱敦儒去问过医生,医生说这是梦魇,朱敦儒不相信会是这个答案,几十年的诗歌生涯让他相信种种的神奇,他有感觉,这个梦非比寻常。也许,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。
庄生晓梦迷蝴蝶,望帝春心托杜鹃。最早的庄周梦蝶让朱敦儒报有一丝幻想,也许那是另一种存在的自己的经历。于是朱敦儒将梦作的更仔细,也许可以将一切都将拨云见日。
晚上的月亮显露出自己的身影,将淡淡的月光涓泻于天地,一处别致而清幽的住所吸引着月光的流连,那是朱敦儒的家,而朱敦儒已然入睡。
梦的影子敲开了窗户,将风裹夹着月华流入朱敦儒的身体之中。渐渐地,朱敦儒变得透明了,在最后一抹月华流入,朱敦儒于此世之间消失了。
朱敦儒今晚没有做梦,也许他只不过是醒了而已。
“公子!公子醒醒!到时辰了!”一声轻语进入了朱敦儒的耳内,似远似近,如同低声的梦哎将朱敦儒拉入了梦境之中一般。
朱敦儒再次明了明眼睛之后,呈现在眼前的是处让他即惊讶又相识的地方。不是别处,正是朱敦儒梦中的青楼。而在身旁和自己一样不着衣装的女子的话语朱敦儒置若罔闻,他捨起罗帐边的一件儒袍穿在了身上,推开阁门,迎面而来的春意阑珊并不能阻止他,进而朱敦儒走入了院内,不远处双梨树依旧盛开,但那红妆人却不知去向了。
忽地朱敦儒感觉有人撇了这里一眼,待朱敦儒四处张望之时眼神却又消失了。
在朱敦儒抓摸线索之时,忽地听见有人喊道:“红尘,别作傻事!那井深不见底,跳下去会没命的!”朱敦儒若有所感,焦急地寻了过去。
只见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朱敦儒梦中之人,一袭红裙,在哪里都显得惊艳无比。还未待跑到院门处的朱敦儒喊出声音,那红尘便纵身入井,过程中竟无一人阻拦。反而许多青楼女子用手虚遮着眼睛,在嘴角却勾起了讥讽。
看着消失的红影,朱敦儒心间一阵悸动。
旁边的一伶人凑到朱敦儒身边,轻声问道:“朱公子,你知道这红尘为何事跳井吗?昨天你不是给她赎身了吗?”
“冷落故人西厢去。昨夜君也说是好,莫非真是负心语。”
朱敦儒没待多想,忽脑中一热,也跑了过去纵身入井了。在井上,似有似无地传来了如:“朱家大公子跳井了!”的叫喊声。不过,接触到冰凉的井水的朱敦儒那里管了那么多。
人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,大多是受到刺激的时候。那时人的七情六欲将会成为主导,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思考后果。而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生与死的抉择而已,若生则生,若死则死。无法从中选择的人,活得浑浑噩噩,那里还像个人。
朱敦儒没有多想,因为他还来不及想。一股说不清楚的感觉,迫使他做出这样的事。他没有感到后悔,有的只是不解。似乎,这个自己留下了很多问题。
清露湿幽香。想瑶台、无语凄凉。飘然欲去,依然如梦,云度银潢。
又是天风吹淡月,佩丁东、携手西厢。冷冷玉磬,沈沈素瑟,舞遍霓裳。
朱敦儒似乎听到了些什么,冰凉的井水冲刷着朱敦儒的身体,丝丝幽语入耳。为什么?为什么?为什么?朱敦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他只是下沉着,下沉着,当井水压着他陷入昏迷之前,他感觉的到,自己伤心欲绝。
生与死之间如果可以存在些什么的话,也许就是爱了。
朱敦儒活了下来,是那口古井连着外面的河将他推着送到了河边。古井并不深,朱敦儒在水中泡着的时间也不久,而且恰好流入了通向外面河的小洞,极像是人工挖的,似乎挖井的人是想像舜经历的那样,有个出口吧。
相对的,因为泡在水中,朱敦儒失忆了。
他不知道了一切。
“我是谁?”失忆的人总是这样,想要抓住自己的过往,但又总在迷迷糊糊中搞不清楚到底为什么。
但求生的本能还是具备的,湿了的衣服穿在身上是不舒服的,朱敦儒果断放弃了衣着的负担。走在岸边的朱敦儒似乎按照什么规律前进,或许是老马识途,但也许只是迷路。
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具有方向感,有时会因为一些疏忽而迷失方向。人生的路也如此,哪怕再小心,也会因为一些小事,而乱了步伐。
但感情,大概是最不容易忘记的吧。朱敦儒也能明确的感觉到自己要找到什么,或者有什么在找自己。
像是一项诗词游戏,一句开头不一定就对应着结尾,但却又在规则之内,不断地增加着自身的难度。
“畏暑闲寻湖上径。雨丝断送凉成阵。风里芙蓉斜不整。沈红影。约回萍叶波心静。
催唤吴姬迎小艇。妆花烛焰明相映。饮到夜阑人却醒。风雨定。欲归更把阑干凭。”
月晚好入梦,游子故人曾。朱敦儒在明月之中不知道想起了什么,也许是此时的记忆,或者也可能是之前的记忆,原因嘛,有可能是耳畔的歌声忽远忽近,产生了和朱敦儒的共鸣吧。而且之前是月光将朱敦儒带入了梦境,虽然朱敦儒并不知道。但他也能感觉的到,这是一个相同的梦。而且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做的梦。
清风明月之下,湖光波影之上,天涯,沦落,两人。执子共月明。
没有什么比诗词更能让人沉醉于其中的了,朱敦儒也想起了词,但也仅仅有词句在心中游过。
宝篆香沈。锦瑟尘侵。日长时、懒把金针。裙腰暗减,眉黛长颦。看梅花过,梨花谢,柳花新。
春寒院落,灯火黄昏。悄无言、独自销魂。空弹粉泪,难托清尘。但楼前望,心中想,梦中寻。
梦是会醒的,但是醒了之后就一定是真实吗?谁也不知道,因为大家都在梦中。朱敦儒喜欢做梦,因为在梦中他都是不同的自己。或文或武,或贵或贱,或老或少。每个自己都有每个自己的故事。像是真实的生活一样。
看着那些和自己一样,但又不一样的人。一样的是形体,不一样的是言语。他们所说所做朱敦儒都不知道,似乎在听什么奇怪的言语,不能够理解。朱敦儒不知道那该叫什么这该叫什么,而能做的只有沉默,不着一变的沉默。
生人也还可以相识吗?
日日深杯酒满,朝朝小圃花开。自歌自舞自开怀。且喜无拘无碍。
青史几番春梦,黄泉多少奇才。不须计较与安排。领取而今现在。
人静下来才会思考,思考的多了,才会明白,人并不能主导一切。有时候的悲欢离合,只不过是人生际遇上的一些小插曲。但凡上天的安排,即事出有因,或者是因为一些小事琐碎,或者是因为一些大事而为。
而能打破宁静的,是音乐。让时间充满喧嚣,让空间扰动不安,而这所指向的,只有,一些真正懂得音乐的人才会明白。
朱敦儒不太懂音乐,但这不妨碍他听音乐。也许只是些音节凑合在一起,但那却似天外的声音。“今日听君歌一曲,如听仙乐耳暂明。莫辞更坐弹一曲,为君翻作琵琶行。”
“同是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”朱敦儒循声而至,那是一座小院,不,也许只是一个没有门窗,没有屋檐,仅仅几片布子围成一个房子状的场所。而那仙乐正是从里面传出。
谓之仙人柱铜牙,到此春过又一家。还菊重来谁听乐,平世岂无同命花。
没有为什么,或许是失忆了,朱敦儒并没有注意**的自己,挤开了布门,进入了室内。
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。
在那皎洁的明月之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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